2025/06/11 光華論壇 - 統計改革不能成為卸責與鬥爭的工具

日前，中共國家統計局在官網發布重磅通報，指出包括江蘇、浙江等七個省市以及科技部等三大國務院部門，存在統計數據造假，干
預統計工作等問題，要求上述單位在3個月內提交整改報告。由於中共官方統計造假早已不是新聞，但這次卻是中央罕見主動揭露，且劍指東部沿海重省，所以消息一出，立馬引發外界強烈關注。
中共官方統計數據造假可說是司空見慣。為了杜絕這個長年積弊，中共全國人大常委會去年9月就曾表決通過「統計法」修改，強化防範和懲治統計造假責任，例如針對有關負責人對統計數據嚴重失實情況與失察的行為增加法律責任。此外，中共在2018年9月還印發過「防範和懲治統計造假、弄虛作假督察工作規定」，宣稱會對31個省(區、市)、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和12個國務院部門展開多次
常規統計督察。
最近的一輪調查是中共統計局在去年11月下旬所啟動的2024年常規統計督察，當時共組建10個督察組進駐山西、遼寧、江蘇、浙江、海南、重慶、寧夏等7個省區市以及科技部、市監總局、今監
總局。今年5月7日到20日，各督察組向被檢地區和部門反饋意見，查出包括隱形和新型統計造假、地方干預統計工作、企業數據失實等多項缺失。
  其中，江蘇省問題特別嚴重，該省不但個別地區和部門未能充分認識統計造假的極端危害性和防治統計造假的極端重要性，有關地區更存在干預數據上報、授意或指使統計調查對象提供不真實統計資料等問題。
  同樣的，其他省區市和部門幾乎都存在落實防治統計造假主體責任不夠紮實，引導推動地方各級領導幹部樹立和踐行正確政績觀還有偏差，給統計數據真實性帶來風險隱患等問題，甚至，重慶市還被直接點名說當地官員「以數據造假謀取虛假政績問題仍有發生，有的地方以『調度經濟』為名調度數據、干預統計工作」。
  正因為統計造假已達到膽大妄為的程度，5月20日中共統計局被迫在官網上發布通報，要求各單位在3個月內必須針對缺失提出整改報告。雖然這次中共統計局的通報被稱之為重磅通報，但實際上能否遏止統計造假歪風卻令人質疑，這是因為長期以來默許縱容統計，造假的就是中共自己，它又怎麼會真正嚴懲造假幹部呢？
  舉例來說，為了政治宣傳，中共每年都會訂下號稱5%、6%，甚至7%的經濟增長目標，地方政府在壓力之下，只好選擇造假。所謂造假並不困難，只要讓企業補助與稅收和虛構產值掛勾就可以讓統計數據看起來達標了。而中共中央對這樣的造假心知肚明，從不深究，因為一旦深究，中央的增長指標就會成為笑話，於是，在中央與地方的相互配合下，統計造假才會存在多年，宛若成了一場有默契的制度性作為。
  再者，由於中共是一種高壓式體制，各級幹部為了自保，也不得不「虛構指標」，就這一點而言，地方幹部兩、三年一輪調，如果政績不佳便無法升遷或保住官位，這導致地方政府再向上及彙報時，幾乎都會進行美化或造假。所謂以「調度經濟」為名，干預統計工作就是在這種情形下發生的。類似的方法很多，譬如安排年輕參加臨時性活動或志工服務，以降低失業率，就是一種典型作法，實際上是無助於經濟的，而中共對此也是輕輕放下而已。
  然而，默許地方造假的中共為什麼突然有統計局主動通報地方統計造假呢？這裡面涉及的層面可能並不是為了治理數據造假，而是出於政治精算與政治利益重新分配的考量。依我們看，這項動作除了預示中央將進一步收回地方財政與統計大權，要緊縮地方政府的話語權。另一方面，因為刻意選擇江蘇與浙江這些習家軍的根據地，似乎也顯示習近平在黨內的處境並不如外表那般牢不可破。
  各位聽眾朋友，統計數據造假為禍甚深，這次中共統計局的出面揭弊確實很有看頭，但如果揭弊僅止於選擇性點名與媒體宣傳，並不反思體制上的根本改革，則所謂統計改革、督察制度，仍不過只是選擇性卸責與權力鬥爭的工具，是不可能真正解決問題的。